印度很委屈：中国人怎么不来旅游？

夏季的一个夜晚，35岁的印度单身姑娘琪特拉凌晨2点从孟买的家中出发坐上了出租车，行驶3个多小时，中间经过短暂停留和休息，后在清晨6点抵达了距离孟买200公里的另一座城市纳西克。 在她看来，印度非常安全，绝非多数人印象中充斥着强奸和暴力混乱的地方。作为印度马哈拉施特拉邦旅游局的一名工作人员，琪特拉经常需要在印度各地一个人出差。“我的家人并不会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只会担心我能不能获得充足的睡眠和休息。”她这样说。 然而，大部分的中国游客并不这样认为。环境脏、治安差、食物不干净以及强奸案频发等诸多负面印象让人们对这个文明古国望而生畏。近年来，中国出境游人数创下了世界的新纪录。然而，众多涌向国外的中国游客在选择旅游目的地的时候，却极少将印度列入清单。 早在2013年，印度旅游部长赤拉尼维（KChiranjeevi）就提出了一个并不算大的目标，即保证印度在全球的国际入境游中至少占有1%的份额。而在当时，这一份额还只有0.64%。 孟买所在的马哈拉施特拉邦旅游和文化事务部秘书长辛格（ValsaNairSingh）在与本报记者交谈中显得很无奈。她说，2014年前往该邦旅游的中 国游客仅为7万人次。这一数字和2014年中国出境游的1.17亿人次相比，仅占0.06%，简直微不足道。在印度的客源国排名上，中国也相当靠后。排在 前五位的客源国分别是美国、英国、德国、法国和日本。 对于如何吸引中国人来印度旅行这件事，辛格亦表达了自己的困惑：“中国和印度明明地理位置相近，文化也相似，而印度政局稳定，治安和卫生条件都不差，相应的旅游设施完善又拥有丰富的文化遗产，为什么中国人就不愿意来印度旅游？” 这个身着传统纱丽的印度女性很难理解，中国人对于印度脏乱差以及强奸案频发的不安全印象是阻止这一庞大群体进入印度的障碍。因为在她的感受中，印度并没有不安全。 被称“强奸之都”印度很委屈 印度之所以给人不安全的印象，罪魁祸首就是频繁见诸报端的强奸案。 “可是，在全球强奸案的统计排行榜上，印度并不是的啊，美国和欧洲的很多国家都比印度高呢。”《今日印度》的女记者盖雅特莉（GayatriJayaraman）对于印度是强奸案之都的说法很有意见。 事实上，在一份全球强奸案的统计报告中，印度的确位于强奸案少的国家之列。强奸案多的15个国家或地区分别是：南非、博茨瓦纳、莱索托、斯威士兰、百慕大群岛、瑞典、苏里南、哥斯达黎加、尼加拉瓜、格林纳达、澳大利亚、圣基茨和尼维斯、比利时、美国和玻利维亚。 这一排名所基于的部分数据来自于不同的年代。仅以2010年的数据来看，令人意外的是，瑞典、澳大利亚、比利时和美国这些人们很难与强奸案联想起来的发达国家竟然拥有比印度更高的强奸案发生率。 在强奸案排行榜上几近垫底的印度位列倒数第16位，每十万人遭受的强奸案数量仅比加拿大高一点。极少发生强奸案的国家和地区包括：中国香港、土耳其、阿联酋、乌克兰、日本、尼泊尔、叙利亚和也门等。 那么，为什么单单只有印度让人感觉强奸罪犯如此猖狂？ 强奸案被频繁报道和定罪率较高是主要原因。 毋庸置疑，任何一个国家都存在强奸的犯罪案，每个国家也均存在相当多未被举报的案件。定罪率低以及获得公正的难度导致大量强奸案未被检举，受害女性为避免增加创伤往往不愿出庭或公开检举。 值得注意的是，即使是位于强奸案发率前十位的美国，仍然有60%的性侵犯案例未被公开。根据美国RAINN组织 （Rape,AbuseandIncestNationalwork，即针对强奸，虐待和乱伦的全国网络）收集的数据，由于许多强奸案未被揭发，美 国只有3%的强奸者终被判刑，而且不乏只蹲一天大牢的轻罚。 根据英国《卫报》的报道，2011～2012年，英国整体强奸案终定罪率只有7%。在英格兰和威尔士，强奸案终定罪的比例只有6.5%，苏格兰更是低至2.9%。 相比而言，印度却拥有较高的强奸定罪率。虽然印度司法体系效率以低而闻名，但强奸案的定罪率仍然比英国高出不少，达到26.4%，德里的定罪率更是高达41.5%。 较高的定罪率推动了印度强奸案更高的曝光率，也吸引了更多的舆论注意。 与此同时，印度媒体对待此类案件的报道十分认真，几乎每一起发生在印度的强奸案都没有被当地媒体放过，并始终坚持大肆报道。大部分印度人都十分憎恨强奸犯给国家名声蒙上污点，印度媒体如此坚持的目的也是为了能真正减少此类案件的发生。 当然，上述数据并不足以否定印度的不安全，但至少有助于人们更客观地看待印度“强奸之都”的名号。 印度到底哪里不安全 虽然印度大部分地区都相对安全，但当地的女性对印度的首都——德里都有所顾忌。不少印度女性对本报记者表示，德里可以算是印度不安全的地方，即使是当地 的女性，晚上8点后也不敢独自出门。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外来打工的移民较多，成为的不安定因素。另外，作为首都，德里也存在政党之间的斗争，在这样 的环境中，人们容易激进。 除了强奸之外，印度到底还有什么不安全，或者还有哪些需要澄清的误解？ 生活在印度近8年的印度中企商会秘书长黎剑这样评价印度的治安：“印度不乱，治安是相当好。” 以本报记者在印度18天的亲身经历而言，印度的警力的确十分完备。不管是酒店还是机场，都会有极为严格和认真的安检。进入机场必须凭订票凭证，每个小包都必须单独挂上标签并在经过安检后盖章，出入酒店也是如此，所有进入酒店大院的汽车还会被开箱检查。 具体到每个地区的环境，正在大兴土木的德里空气污染严重、灰尘漫天，但道路基本上算是整洁，周边的绿化也不少；贫民窟与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的孟买也存在 较为严重的雾霾，当地的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大约与20年前的中国相当；但中国人常旅游的印度北部地区——泰姬陵所在地亚格拉和恒河旁的瓦拉纳西的清洁程度 则相对差一些，更像是中国几十年前的农村。 总体上，印度整体的卫生条件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差，厕所也大多备有卫生纸，均有专人清扫与管理，和国内一般公共厕所环境差距不大。 另外，常规的瓶装水、正规餐厅和酒店提供的食物都可以放心食用。并没有夸张到要一路背矿泉水到印度的程度。事实上，本报记者亲尝了路边的直饮水也并无异常反应。 当然，旅行中的身体情况因人而异。记者在旅途中遇到的大部分中国游客都表示，印度没有想象的不安全和不卫生。在印度的肠胃不适更多还是因为初到当地生活规律被打乱，而非食用了不洁净的食物所致。 在交通工具上，德里和孟买这些城市都已有地铁和公交车，正规公司的出租车也可以信任。即使是被当地人称为“突突车”的三轮机车以及摩托车，只要车牌是黄色 的，就表示是获得运营许可的出租车，其中突突车还有计费器以计算里程。但只要遇到外国人，突突车司机就不愿意打表了，一般是提前议定价格，具体到服务的好 坏则因人而异，当然其中也不乏陷阱。 在热门的旅游城市或景点附近，一般出租车司机都会和当地导游存在“暧昧”的联系。比如你租车前往泰姬陵这些景点，司机大都会主动给你安排一个当地导游，而这个导游除了介绍风景外，往往都会带你去逛商店以赚取提成。与此同时，向游客索要小费也是收入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印度的偷窃现象并不严重，而是多选择主动索要钱物的方式。在游客较多的景点地区，比如恒河畔的古城瓦拉纳西，主动提供帮助并直白索要小费的情况比比皆是。 除此之外，当地的小贩也很可能会漫天要价，因此大幅度砍价是必须拥有的技能。 另外，印度存在不少专业的乞讨者，这些乞讨者通常会与你有身体接触，让人产生强烈的不安全感。 后，由于印度的交通遵照英国标准，车辆为靠左行驶的右舵车，因此习惯靠右行走的行人在过马路时需要特别小心，务必要先右后左确认安全再过，此外，车不让人的情况在印度也普遍存在。 由于中国来访者较少，尤其在一些偏远地区，一有中国人出现，就会有不少印度人突然冒出来想和你拍照。一般而言，这都只是出于好奇心而并无恶意，但也须警惕随身物品。 作为中国游客来说，减少不安全因素的方法就是做好详细的计划并提前订好酒店、出租车等。 为了挖掘中国这一巨大的旅游市场，印度各地的旅游局和旅行社都在铆足劲地瞄准中国这块肥肉。 今年11月，辛格就会和她的团队亲自来到中国路演，她希望，今年去马哈拉施特拉邦旅游的中国游客可以比去年增加一倍。然而，要想改变中国人对印度的负面印象显然还需要更大的开放和更多访客亲身体验后的良好口碑。